辰时。诗词歌赋研习时分。
如今且说先生,例必的打坐功法既毕,遂开口又以合拍行吟,诵诗调气为习。今日选诗:
《李凭箜篌引》
唐李贺
吴丝蜀桐张高秋,空山凝云颓不流。
江娥啼竹素女愁,李凭中国弹箜篌。
昆山玉碎凤凰叫,芙蓉泣露香兰笑。
十二门前融冷光,二十三丝动紫皇。
女娲炼石补天处,石破天惊逗秋雨。
梦入神山教神妪,老鱼跳波瘦蛟舞。
吴质不眠倚桂树,露脚斜飞湿寒兔。
《李长吉诗集批注》卷一曾云:白香山“江上琵琶”,韩退之《颖师琴》,李长吉《李凭箜篌》,皆摹写声音至文。韩足以惊天,李足以泣鬼,白足以移人。
是故先生读韩退之《听颖师弹琴》后,立时又选了与之并举的李长吉此篇。
此篇为《唐宋诗举要》称:通体皆从神理中曲曲摹绘,出神入幽,无一字落恒人蹊径。
话本不错。李长吉向来善于熔铸词采,驰骋想像,运用神话传说,创造出新奇瑰丽的诗境,在诗史上独树一帜,严羽《沧浪诗话》称为“李长吉体”。惜乎其情调失之阴郁低沉,语言有过于雕琢之病。
巳时。修习瘦金书正当其时。
先生大红阔胡桃木书案上,今日倒着实“旧貌换了新颜”:往昔习字的毛毡上,一片一片翠绿的叶子细细碎碎地散落其上,倒像是刚采的茶树鲜叶正在萎凋,新鲜明丽渐渐褪去,锋芒收敛,温柔毕现。素日常常展开的临写宋徽宗楷书千字文书法长卷亦已不知去向,代之而起的,却是乳鸭图、风荷图、榴枝黄鸭图、秋葵图、山寺桃花图…….一长溜儿排列下来,兼之小二宝信手盖上的朱红印章,挨挨挤挤的,朱色墨色相映,颇见成趣。